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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麗的家 AD STYLE  | 2023.06.26

活在當夏|在昆明,“栽種”一座有生命、會呼吸的房子

南風走過山澗,越過滇池湖面,染了滿園子的碧色,如沐在野。入圍AD100 YOUNG的青年建筑師劉碩,為劉永紅在昆明改造完的家如獲重生, 似一座漂浮在庭院的島嶼。這是一座有生命、會呼吸的房子······被保留的斑駁水泥梁柱見證了老房子改造的全部,這是劉永紅精心打理的自然之境,也是他與建筑師劉碩共同的創作。
編輯 | 田海鳳
造型 | 朱雋
作者 | 田海鳳Windy,丹
攝影師 | 朱海

屋主劉永紅(左)和女主人溫世玉(右)。

不似重慶煙云滋養的遙岑寸碧,也沒有三亞一碧萬頃的磅礴浩瀚,昆明就是直接坦率的清明甘洌,如這里的人和景。通向家門狹小的走廊如同臍帶連著房子的外面和里面,被刻意收攏的光漫散于玄關,讓人拾起關于洞穴原始的那種幽暗,不止于舒適、圍合的向心力,更在于人類起源于母體子宮的安全感。

我們正打著招呼,眼角余光一掃,那掛滿樹的檸檬如鈴鐺一般在鐵柵欄門內乜乜些些,再一恍惚,好似有鳥鳴于檐。等不及寒暄,大家早已淪陷在關不住的滿園綠蕪中了。


建筑師劉碩在玻璃房屋頂上設計了自由開啟的天窗,滿足植物通風的需求。溫潤的膠合木材料與植物和諧共生。從二樓的陽臺望向花園,所有的生機盡在眼前。

房子四周是劉永紅按照不同氣候和習性種植的綠植,從低矮草本、落葉灌木到熱帶雨林的蕨類,再到來自南美洲沙漠地帶的仙人掌,無所不有。劉永紅邊走邊講述那些奇花異草。叫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摻雜在高高低低錯落的綠色中,或深或淺,倒映在房子四面可自由開啟的碩大落地玻璃上,影影綽綽好似花草的皮影戲一幕接著一幕。房子卻在無意間緘默到像被忘卻了一般。


櫻桃木制的玄關上,用一幅重慶黑白影像作品建立起與重慶家的聯系,同時玄關也起到了如傳統建筑中“照壁”的功能。黑白攝影作品是攝影師墨鏡的《大雄》。玄關櫻桃木來自品牌MDL。臺燈出自Hygge Norra。

住了十八年的老房子,起初劉永紅把院子種得就像一個“花花世界”,但他一直很想種大型仙人掌。昆明雖四季如春,但冬季的晚上有時候氣溫會降到冰點,對于熱帶沙漠植物并不友好。于是他把這個問題交給石頁建筑的主持建筑師劉碩來解決。

劉碩說:“在主人指定的最適合種仙人掌、從早到晚一整天都有光照的東南角,用6米高的U形玻璃改造出一個玻璃房。玻璃既可以保溫,又能與外部有一定的隔離,從而產生一種邊界感。當人置身于院子時,外面與這里好像處于一種沒什么關系的疏離狀態,我希望把花園的這個部分當作一個室內空間來對待?!?/p>


來自泉州的磚與水磨石的結合讓房子多了手工的溫度。進入玄關后,建筑師并不想讓客廳直接暴露在眼前,而是設計了曲折的動線,使曲徑通幽、豁然開朗的視覺沖擊在玻璃與植物的觀照中逐步呈現。

劉碩建議在玻璃房外種上香椿樹,微風拂過椿芽,模糊的樹影含羞點頭間與玻璃墻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架天然的屏風。于內,它抽象出一幅動態、朦朧的寫意畫,全然不受外界干擾;于外,它與周圍的鄰居保持著既近又遠的鄰里關系。這種曖昧被延續到房子懸挑出去的平臺,這也是劉永紅每天早晨的巡視路徑。他說:“早上我先泡一壺茶、打掃一下鳥房,沿著這里看一下,再給植物澆澆水?!?/p>


重新改造后的客廳,屋頂的挑高給人開闊的空間體驗,刻意開設的天窗,平衡了室內外光線的均值。光從天窗傾瀉而下,客廳多了一份神圣。大面積鋪設的水磨石地面因其現場打磨的隨機性更添了手工痕跡的質感與趣味。水彩畫作來自藝術家龔玉。沙發出自Gubi,櫥柜源自品牌MDL??蛷d里的每一盆植物都由主人精心照看,與人一樣是這里的主人。

這個懸挑的平臺讓人與植物之間的關系不會太緊,但又有可親近的距離,它是房間的延伸,駐足這里,屋里和屋外已不再有明顯的分界,是家人短暫放空的地方。懸挑的平臺讓房子像極了一座漂浮的島嶼。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里的花、草、樹、鳥鳴都能給家人以安撫。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玻璃房的確定就像一個“藥引”,牽動了整個房子的改建。劉碩把老屋拆到只剩下架子、幾根梁柱。

 

坐在餐廳抬頭即可看見花園的自然光景,四面通透的落地玻璃將內與外的邊界消隱。美味與美景,皆秀色可餐。餐桌從壹集購得,椅子出自法國設計師夏洛特·佩里安的設計。

改造后的家就像一本倒敘的小說,劉碩開始想象劉永紅和太太之前生活在這里的場景,然后反推整個空間的布局。太太溫世玉燒得一手好菜,只要她在家,廚房永遠是中心。劉永紅喜歡在太太做飯與朋友聊天的吵鬧中看書,或者在客廳里看電影,無論他從什么地方回頭,總能看到溫世玉的身影。


為了呼應花園地面鋪設的火山巖,室內外墻面均采用了出自泉州的磚,兩種顏色相近材料的應用使室內外的界限變得模糊,屋里屋外處于一種連續的統一狀態。廚房后墻的窗戶增加了家人于不同空間互動的多種可能性,讓整個房間變得更為通透極具交互性。同時窗戶的尺度讓對面玻璃模糊的樹影和廚房的餐具不經意形成一種動態的牽引。

廚房被移在房子的中央,正對著花園,像是一個“島中島”,圍繞著它,客廳、餐廳、書房相互連接,整個房子是自由流動的。對于溫世玉和劉永紅,這是生活習慣,更是一種有點兒小距離的陪伴。家的意義是劉永紅的花、鳥、魚、蟲加上太太溫世玉的柴、米、油、鹽。一個是時間,一個是味道。

為了與花園鋪設的火山巖統一,設計師特意從泉州找到表面用噴砂工藝打磨出氣孔痕跡的磚,劉永紅則從老家重慶請來砌筑的師傅整整壘了三四個月的墻。那些細小石頭顆粒和富有氣孔的磚讓整個房子有了呼吸。他對劉碩說:“我希望這個房子更純粹一點兒?!?/p>


一張茶臺靜靜佇立于院子里,二人在這里可以賞盡落日余暉,看樹影搖曳;談及院子里的植物,劉永紅有感而發,它們因人的喜好而被遷移至院子的植物大概經歷了幾萬里路程,然后又歷經很長的生長期才呈現出最好的姿態,這是人的欲望,也是植物的欲望。

院子里,掛在樹上的金絲鳥或啁啁啾啾地叫得清脆,或撲撲棱棱顯得好奇。劉永紅煮了一壺深紅色的蓋碗茶,太太溫世玉端上正鮮的枇杷,混著剛出爐的鮮花餅香,呷一口茶,指著圍墻說:“我們沿著圍墻種了一圈兒爬藤繡球,差不多三年滿墻都是白花了。最高的這棵樹是黃連木,每到春秋,葉子都會變成紅色。我們在樹上安了兩個鳥窩,路過的鳥偶爾停一下,有時候也住在這里?!彼f,大自然呈現出的東西很美。

“每一種植物,不管種類與品相,只要你把它養出狀態,都會很漂亮。植物有它們自己的語言和表達方式?!彼f,那種看著一株植物從芽苞到花開、花落的過程像參與了別人的一生。龍舌蘭一生只開一次花,開過之后,便也結束了它的一世。


在通往二樓的狹小通道里,房子的結構和材料成為焦點,它們直接地展示在眼前。攝影師墨鏡黑白的攝影作品《紅色荒原》讓流動的光影變得更加耐人尋味。小巧的書房是劉永紅的另一個世界。

劉永紅說:“人生就像一出悲劇,為了自賦的生命意義,年輕時要執著,到了一定年齡要學會超脫,使用生命,也享受生命?;貧w盧梭所言的人的‘自然狀態’,從喧囂到安靜是一條不錯的路?!彼f著,一只肥碩的松鼠憨抱著枇杷沿著圍墻逃了。

屋里蟈蟈的叫聲像打著拍子的樂器。溫世玉操著濃濃的重慶口音打趣道:“他發呆的時候都帶著?!睂τ趧⒂兰t而言,在這座房子里沒有時間的概念,每當他仰望星空,花園的植物在寂靜中低語,這個對所有動植物都敞開的院子便是對大自然的一種非正式邀請。


臥室刻意留出一個小陽臺,站在這里,整個花園和喜愛的仙人掌都近在咫尺。

年輕時的劉永紅上山下鄉插隊做知青、返城高考,上大學進入部隊,辭職踏著改革開放的浪潮下海經商,又在最風光的時候隱退。他太喜歡那些樸素的材料帶來的平淡,因為越是樸素、簡單,便越容易讓人返回。甚至簡單到抽象為劉永紅喜歡的黑澤明的黑白電影。他們經常在家宴請各方好友,談笑風生。

當金色的光從昆明的西山穿越過來,窗外的植物、動物、人、光、空氣、一磚一瓦,交織在平等的共通狀態,身體感知到的房子產生了一種類生物性的生長秩序。


建筑師按照男女主人的生活習慣,在浴室的兩邊分別設置了一個馬桶,互不干擾,和而不同。

家中各處貫穿著夫婦二人從世界各地搜集而來的珍愛物件,“我從小就喜歡玩兒,玩兒就是我的愛好,什么都玩?!彼褚粋€獵物人,喜歡收藏各種物件,如古董陶器、雕塑、手工香……每年他和太太出國旅行,她收藏首飾、購買喜歡的餐具,他研究當地歷史。劉永紅說,他們“玩物”但并不“喪志”,而是“尚”志,是賞物、尚物,那些從世界各地淘回的物件是寫給自己的“戀物志”。


室內依然延續了室外火山巖與磚的顏色,淺色墻面與木質地板的鋪陳、讓房間顯現出柔和的吸附力。床頭一側被設計為書桌,同時具備了空間分隔性。

每年春秋返回重慶老家,夏天到昆明養花、種樹、看書;冬季又帶上愛鳥開車去三亞看海、發呆。對于太太溫世玉,重慶是故鄉,有她喜歡的精致店鋪,喝不膩的咖啡,走不厭的解放碑,那里有她最深的羈絆,是她的根。對于劉永紅,無論重慶、昆明還是三亞,只要太太溫世玉那紅油辣子裹滿堿水的重慶小面端來,他便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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